第20章

天盛,你好些么,哪儿不舒服?泉哥把枕头旁边用过的纸拣起来,扔进垃圾桶,唉,俺老祝今天这个事儿办得不好,不该让你哈酒。以后俺不劝人哈酒了,把人哈进医院去,这叫俺总么面对人家呢!

天哥摆摆手:没事,你喝你的,我情况特殊。

对不起,天盛,俺真滴不知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最近在吃药么

唉哟,以前我跟别人哈酒的时候,人家都这么说嘞!我以为你也是找借口。泉哥摇摇头。

哎。天哥无奈地叹了口气。

天盛,你好好休息吧,先不要回家了。我这几天都陪着你。泉哥说。

不是那么回事儿啊。天哥缓慢地转过头,往窗外看了一眼,说道,涌升,医生刚才肯定也和你们说过了吧?

什么事?泉哥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但还是问道。

我一周后有个手术,在我家那边的医院。天哥说,我需要提前服用一些药物,把身体维持在某个特定的状态下,为手术做准备。但我时间赶得不巧,城拟运动会,随意服药容易被当成兴奋剂检查出来,挺不好的。所以我等项目都比完才开始的疗程,就是昨天,结果你一瓶酒精饮料递过来,我直接提前进医院了,咱也不知道哭好还是笑好。

没事,涌升,我不怪你。之前我也没跟你提过这事儿,本来打算拖到手术结束的,怎么也得三五天才能正常说话吧,还不一定能下地。

我能问一下吗?泉哥的表情严肃起来,你这是第几轮?

什么第几轮?

这是你的第几次手术?

天哥有些错愕地看看泉哥,然后慢慢说道:第10次。

啊!我不由自主地惊叫了一声,这

怕什么。天哥转头看了看满脸写着震惊二字的我,笑了一下,说道,当事人目前十分淡定,甚至还想开飞机回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泉哥问。

涌升,我喝点水。天哥说,不要给我递酒啊,否则,削你。

泉哥扶着天哥慢慢坐起来,天哥靠着枕头活动了一下胳膊,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拿起水杯,稍微抿了一小口。天哥把水杯放下,伸手摆弄了一会儿从天花板的吊钩上挂下来的输液管(可能觉得它有点碍事),然后,慢悠悠地说:

那是一九九几年的第一场雪,比2002年来得稍晚了一些。

扑哧我和泉哥本来紧张地盯着输液管,听得此话,不觉哑然失笑。我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笑的,但天哥好像也不介意,他继续说着当年下雪的故事。我忘了究竟是哪一年。我就记得那年雪下得特别大,我们辽河沿岸的兄弟姐妹们,当时都在厂里干活儿。那天是星期五嘛,周五下午,马上要双休放假了,大家商量着今晚聚个餐。想来想去不知道吃啥,当时雪下得又挺大,东北气温零下二三十度的,谁也不想出去。于是大伙儿决定,在厂区吃一顿算了。天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