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茕拍拍曹焕肩膀,转身继续跟法医接待室的人核对起了病历本。曹焕扬了扬手中的案卷,望着眼前这场面,觉着特别像是进了赌场——一堆人围住桌子满头大汗地“你的、我的”接连喊着,地上还堆着类似筹码一样、山高的案卷。他看了眼时间,离下一场检查不远了,于是赶紧跑向病理实验室,去找那什么幺蛾子的切片。
除去外出开研讨会的病理科室,毒物科室的全员也都应邀去参加全市禁毒宣传会,整个法医实验区因此静悄悄阴森森的,基本听不到任何声音。曹焕站立在病理实验室门口,伸了个懒腰,他将案卷从右手换到了左手,准备用右手去拉门把。正当他手腕向下即将要把门打开时,一只手突然从他腋下穿出,一把抓住门把,猛地向后拉,死死把住了门。
“我c……”
曹焕毫无防备,吓得一个激灵,惊恐地回过了头,正对上余了盯他的眼神。不等他说话,余了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食指稍稍倾斜,指了指实验室内的天花板。曹焕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余了,略微弯下腰,从玻璃窗外看进去——实验室顶棚上五个大型紫外线消毒灯全部亮着——这一批是中心特意买的强力紫外线消毒灯,共十个灯管,毒得很,因此开启关闭的要求都极其严格,值日的人必须在早晨八点前将灯关闭,开窗开帘,以防有人误闯。而现在,正是因为实验室的窗帘是开着的,外头光线明亮,使得曹焕根本没发现这些紫外线消毒灯还是亮着的。
走廊尽头解答完疑问回来的方魁愣了愣,不知实验室外表情凝重的曹焕和余了是在做什么,她不自觉放慢了脚步,问道:
“怎么了啊?”
曹焕闻言,转身面对方魁,指了指病理实验室道:
“紫外线灯亮着,刚才我差点进去了。”
方魁一听,一脸惊讶,踩着防水台恨天高蹬蹬蹬跑过来扒着玻璃窗抬头往里看。
“怎么会……不可能!我早上来的时候明明是关了的!”方魁急了起来,指着实验室对面的窗道,“不然窗帘不可能是开着的,我确实是先关灯,再拉开窗帘的!我、我……”
但是实验室里的消毒灯确实是开着的,这是不争的事实,方魁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又急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