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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当真?”吕方闻言大喜,他这一仗虽然赢下来了,可过程也是险到了极点,以至于要亲身面对敌骑的冲击,对于沙陀骑兵的威力已经是有了切身的体会,听说朱瑾能够将这些沙陀骑兵招募到自己这边来,是在不啻是天上掉下个热馅饼来,眼前的朱瑾更是分外的可爱。吕方看了看帐篷内部的陈设,高声喊道:“谁是这里的管事之人?”

“正是小人!”帐外进来一名校尉,已经听出了主上话语中的不善之意,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身上不禁有些发抖。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能让朱公住在这种地方?”吕方厉声问道。

那校尉听了一愣,心中暗想这不就是看押俘虏的地方吗?一旁的朱瑾不欲惹了众怒,赶紧笑着开解道:“某家本是武人,行军之时,有个遮风挡雨的就相当不错了,大王请不要责怪于他!”

吕方冷哼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那校尉退下,转过脸来对朱瑾笑道:“这里简陋的很,不如到本王帐中说事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朱瑾拱手笑道。

广陵,自从吕方北侵以来,虽然战事还没有蔓延到江北,但朱瑾领大军渡江,广陵城中的宵禁就越发森严。徐温心里清楚,自己手中巨大的权力早已被许多人觊觎着,只不过以前无机可趁罢了,如今自己为何对抗吕方的入侵,大军渡江,无形之中广陵便空虚了起来,不少别有用心之人就开始行动起来,于是他对手中权力就抓的越发紧了,每日几乎都吃住在使宅之中,处理军政之事,出入都有百余披甲卫兵随行,早晚还各去杨隆演府上拜望,毕竟这个十岁不到的孩子才是名义上的淮南之主,他可不希望自己重蹈张灏的覆辙,被人加上个叛臣的名头杀掉。

可徐温毕竟也不是铁打的身子,这般折腾下来一个多月,眼看着他平日里圆润的下巴也尖了起来,整个人好似瘦了一圈,可他也只有咬牙顶住,毕竟权力的山峰上没有退路。可这天清晨,徐温起身时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滚烫,他强撑着起身,刚刚站起来,却只觉得天旋地转,险些跌倒在地。一旁的侍妾赶紧扶住,扶回榻上,请来大夫一看,却是感了风寒,开了一方药,让其煎服,每日三次,好生卧床休息便是,若是劳动身子,病情加重,只怕性命危险。

徐温强撑着还要起身去使宅,却被老妻哭天喊地的拖住,没口子的骂着,你这老头子不要命了,没听见大夫说的吗?若是有个好歹,丢下满宅的老小,那该如何是好呀?徐温只是不听,他妻子见状,更是抱住不放,说少去一日怕甚,最多让知诰孩儿领了兵去使宅便是,还能出什么乱子?

徐温闻言一想也是,自己筋骨乏力,看来病势极重,看样子战事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若是不得休息,病势转重,反而更麻烦,不如让知诰去看管两日,自己在家中好生将养,这义子知诰年龄虽然不大,但行事稳重,考虑周密,若是历练一下,将来倒是一个好帮手。想到这里,徐温叹道:“你莫要哭了,我从了你便是,你快叫知诰来,我有些事情叮嘱他。”

第081章 战后(三)

徐妻听到丈夫应允了自己,喜得跟什么似地,赶紧令婢女去唤徐知诰来,自己亲自拿了药汤给徐温喂食,徐温几口热腾腾的药汤下肚,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竟觉得精神好了不少,正自忖是否还是自己亲自去稳妥些,吱呀一声,房门已经被推开了,徐知诰进得屋来,叉手行礼道:“父亲招孩儿来,不知有何吩咐?”

徐温正犹豫着是否让徐知诰去办此事,一旁的徐妻已经抢着说道:“知诰呀,你父亲今天身子有些不豫,只怕没有办法去使宅那边了,想要让你替他几日。”

徐知诰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来,可是很快他就平静了下来,躬身道:“长上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是知诰的本分,不过还请父亲提点,免得孩儿愚钝,误了大事。”

妻子这一抢着开口,徐温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摆了摆手,示意屋中婢女仆人退出门外,沉声道:“事情你母亲已经说过了,其实一般公事自有属吏处理,重要的事情严先生会带到府中来和我商议。需要你注意的只有两点:第一每日早晚必须大王府上请安,不得遗忘,须得小心探察大王身边人有无异动;第二进出王府,须得小心礼节,若这几日与诸将有冲突的,须得忍让三分。”

“孩儿明白了!”徐知诰恭声应道,却没有立刻退出门外,他稍一犹豫还是抬头问道:“孩儿还有一件事情不明,还望父亲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