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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你这厮可知我家将爷是何等人物,会骗你这蝼蚁般的人物。”首领身后那人怒声喝道,将本来都快站起身的虞玄又一屁股吓的坐回了地上。

“罢了!”那首领摆了摆手,制止住手按刀柄威吓虞玄的手下,温颜道:“吾乃淮南徽州招讨使,都知兵马使陶雅,你说明实情后,我定然放你回去,这便是赏你的。”陶雅说到这里,旁边手下扔了一贯钱到虞玄怀中,且算是给他压惊的。

虞玄听到陶雅的名号,心下才安了三分,这陶雅乃是杨行密部将,在史书上所记载的“淮南三十六英雄”中,以宽厚仁义闻名,与其余等好杀贪婪的武人刺史不同。虞玄这才将自己被屠武所劫持,威逼入吴府,杀了开门的厨子,察看马厩等事一一道明,那陶雅听完后,又查问了一些细节,之后果然放了虞玄回家。那护卫头领低声道:“将军,入府杀人那人定然是淮南的探子,他察看马厩,说不定已经知道了一些线索,刚才那厮知道您的姓名,不如我赶上去杀了,省的走漏消息,惹来祸患。”

陶雅冷笑了一声,跳上战马道:“罢了,我们都是骑马的,那探子就算骑马回去,再调兵过来,也赶不及了,何必再造杀孽。就算那吕雄从那厮口中知晓我的姓名,只怕也会以为是我故意告诉与他的疑兵之计。”

“将军妙计,非我等能及!”那护卫头领奉承了一句,便尾随着陶雅打马而去。

屠武伏在马背上,急促的山风从他的耳边刮过,马颈部渗出的汗水已经将鬃毛浸的湿透了。他偷出一匹马来,本来想跑的快些,却没想到他本来就没骑过几次马,上马后不但赶不动马,反而几次被战马掀下地来,若非手脚便捷,几乎摔伤了。幸好他身强力壮,在山间也熟悉兽性,好不容易才在马上坐稳了,照着记忆中的样子照着马屁股上打了一鞭子,那战马便嘶鸣一声,往前狂奔而去,屠武只得死死抱住马颈,只求别被从马背上颠下来,也顾不得什么方向了。

那马儿越跑越快,屠武在马背上不由得暗自叫苦,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叫停马儿,这么快的马速也无法从马背上跳下来,否则定然摔伤,到了最后,他只得手臂用力,死死箍住马颈,那马儿哪里受得屠武双臂那千斤力气,知道遇到了真主,放慢了脚步,屠武这才小心的下了地,抬头一看,不由得喜出望外,原来不远处便是丛山关,赶紧牵了战马往关口跑去。

屠武出示了自己的腰牌,上得关来,将自己在金沙镇上看到的报与守关校尉,只说要立刻派兵去捉拿,若是去的快了,说不定还来得及。可那守关校尉却只是拖拉,一会儿说金沙镇上都是安分良民,定然是往来商旅的马队,让你弄差了;一会儿又说这边就是徽宣二州的边界,金沙镇乃是宁国县的地界,自己不过是个小小校尉,不敢擅动兵马,惹来祸端。反正就是推三阻四,不肯出兵,倒把屠武气了个七窍生烟,只拖着那校尉去看自己偷回的战马腿上的烙印,却不知这丛山关上的都是些州兵,早就被往来的商队买的饱了,如何会去抓自家人。

屠武眼看没奈何,又是军情紧急,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便跳上战马,一路往绩溪县城赶去。

徽州治所,刺史府。吕雄的房中站满了人,当中放着一副木图,标记着徽州的大致地形,数名军吏正依照已经情况在木图上标记己方的军队所在。粗粗看去,只见地盘上标有代表镇海军的红色木块只有寥寥数点,便好似汪洋大海中的几叶扁舟一般。

第206章 孤军(一)

“刺史,据细作回报,池州与宣州方面兵马调动频繁,而且大规模的动员民夫,粮秣军械的集中方向分别是石台与宁国县。只是具体的军力和动向都不清楚。”一名军官指着木图上两块地域叙说道。

一旁的另外一名军官点头应和道:“不错,这两地都是比邻我州,从石台逆秋浦河而上,至虎子渡,再经鹪鹩、沟汀便可直入我州境内;从宁国县沿徽宁道,便可直抵绩溪城下,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如今州中兵力不足,当速速向大王求援。”

屋中众人听到这里,纷纷点头赞同。众人对徽州的情况都清楚得很,现在堪于一战的只有吕雄带来的十二都亲军,治所处的两千州兵经过这段时间的整饬,勉强能够野战,至于其余各县的州兵,也就是能在城头呐喊助威一下的了。而且更糟糕的是,去年在州中推行的度田,虽然大大增强了税口和民力,但与此同时也得罪了州中那些拥有大量荫户和隐田的豪强。这些地头蛇在镇海军强大的武力压制下,没有做出的反抗,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接受了现实,在即将到来的外敌入侵的面前,他们的态度是很让人寻味的。在这种情况下,就靠那点兵力想要击退强大的淮南兵绝对是不可能的。

“可是淮南军的主力在哪个方向呢?”坐在木图旁的吕雄突然发问道,从一开始他的眼睛便没有离开木图。没有人开口回答他的问题,谁都知道这两路肯定有一路是放烟雾的偏师,另外一路才是主力,毕竟淮南将帅肯定不会做出分散兵力的蠢事,而且两条道路相距甚远,只见又有巨大的山脉作为自然障碍,根本不可能互相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