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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虎彪抬起头来,看着刘云起离去的背影,嘴角上翘,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来人,传令全体弟兄们披甲授兵,紧闭内门,没有我的符信,任何人不得外出,违令者斩!”

“诺!”身后的心腹脸上涨得通红,随即转身快步而去,不一会儿,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队队周虎彪所有兵士从院子中涌了出来,登上内门的望楼和院墙,一张张强弩对准了庄内的方向,手持利刃身披重甲的士卒们则依照街道的宽度,排成了密集的方阵。

看到手下已经列阵完毕,周虎彪便派出二十名兵士,去夺取外门和吊桥,那些守门的部曲虽然还有些稀里糊涂,可既然是被授予全权的周家少主下的命令,还是很快顺从的下城了,下了城的部曲们立刻被收缴了武器,驱赶到内城和外城之间的空地中,看管了起来。

周虎彪在控制了内外城门后,就迅速派出几队手下,控制了各种库房,还有庄中的几个枢纽,同时将不属于自己管辖的其余庄中部曲解除武装,同时全部赶到内城外城间的空地看押起来,不到半个时辰以后,周家庄除了最后面的那些连成一片的那十几座大宅院外,已经全部落入周虎彪的控制之下。

待到诸事已毕,周虎彪清点了一下剩余手中的部下,大约还有百余人,他随即命令手下准备酒食,打算先进食休息,在养足气力的同时等待事先约定好的临海援兵,果然,不久之后,外门守兵便通报过来,庄外有一队约莫两百余人的兵士赶到了。

庄门打开后,为首进来的是一条疤脸汉子,周虎彪却是不识,却听到那疤脸汉子笑道:“这位便是周校尉吧,今日得见,果然雄壮的很。”

“不敢,却不知这位高姓大名。”周虎彪问道,那疤脸汉子笑答道:“某家便是这台州留守罗仁琼,此番行事,周校尉当首功第一。”

周虎彪听说眼前此人便是台州守官,竟然亲身涉险而来,不由得吃了一惊,赶紧敛衽拜倒道:“末将失礼了,请上官恕罪。”

“起来起来,我未着官服,你又未曾见过某家,何罪之有。”罗仁琼随手将周虎彪扶起,随即问道:“现在情形如何?”

周虎彪心知眼前这人便是自己未来的顶头上司,仔细应答道:“内外大门还有庄中各处要点已经在我的控制之下,收缴兵器看管起来的庄中部曲也有三百余人了,大约有一半以上了,那些豪强首领都在庄子后面的老宅李,还未醒觉,只是我手头兵力有限,无法将院墙全部看守起来!”

“好!”罗仁琼笑道:“院墙也不必全部看守起来了,反正外面有壕沟,只要将吊桥守住了,不怕他们跑到哪里去,周校尉,你在前面带路,我们立刻行事。”

“诺!”

第164章 撞击(五)

周家内宅大堂之上,刘云起正抖擞精神,大声说道:“我辈世居台州,代为缨冠之族,乡里们信重我们,投庇于我等檐下。如今官府检料田土,分明是为了聚敛,在座的皆为乡里豪杰,岂能束手任其鱼肉?”他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见众人纷纷点头,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提高嗓门道:“我们周家忝为宁海大族,在这里有一个倡议,大伙儿联合向临海城中的罗留守提出要求,出言保证我们的田土部曲不损,否则这度田料民之事就休想推行下去!”

“不错!说得对!要让那群王八蛋知道这台州到底是谁的天下!”顿时堂上满是应和之声,刘云起这番话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说出了所有豪强的心声,自从唐末动乱以来,这些豪强早已把他们侵吞的田土和人口当成了不容侵犯的底线,任何敢于触动他们这个既得利益的人,哪怕是有朝廷诏命的官府,他们也不能容忍。

堂上虽然是一片叫好之声,可是还是有几人心情比较复杂,便是那乐安县的豪强首领李安的几个心腹,他们从心里赞同刘云起的说法,但来又不愿在李安的面前向刘云气叫好,毕竟李安此行便是要和那周家争夺盟主之位的,正犹豫间,却只见李安带头击掌叫好,这才没了顾忌,也跟着叫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