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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一人却嗤笑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且不说我们王总管勇冠三军,又是主公身边须臾离不开的人物,便说论资历,论军功,怎的也不会低于陈司马,又岂会屈居一介参军之位,依我看这参军之位让牛校尉、徐二校尉,王校尉三人中任一人即可,怎么也轮不到那陈璋。”

一众人纷纷点头,在不远处偷听的许无忌听出了一点来了,这王总管指的大概便是那亲兵队的统领王佛儿,想必是吕方委任那陈璋以要位,他的旧部便有些不服气,在这里抱怨。许无忌听到这里,觉得与己无关笑了笑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听到先前那人道:“不错,听说这次出兵是攻伐睦、歙、衢三州,想那钱缪号称枭雄,集两浙之精锐于坚城之中,却当不住我们三日攻打,拿下这几州还不是反掌间的事情,想不到这等好事,主公却让那些降兵去做,让我们这些子弟兵在杭州苦等,可是好没来由。”周边众人听到这里,不由得纷纷喟叹,显然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

许无忌听到这里,顿时停住了脚步,沉吟了片刻便转过身来,走出院门,朗声道:“列位方才说吕公欲出兵睦、歙、衢三州,这可是当真?”

那几名亲兵见隔墙有耳,顿时大惊,有两人还认出了来人却是武勇都的使者,知道自己惹了大祸,若是按军律算,重的便是斩首示众,便是轻的也是吃上一顿军棍穿箭游营,不由得脸上都是惶急之色。

许无忌看他们脸上神色便已经猜出了究竟,也不多话,霍的一声转过身去,快步往吕方节堂方向跑去。

吕方此时正与诸将议事,却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争吵之声,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随着他官位日高,不知不觉间威权日重,虽未出言斥责,当值的自生赶紧躬身道:“那帮兔崽子想必是皮痒了,待属下出去看看究竟。”

吕方点了点头,刚说了几句,便见自生回来了,在自己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什么,许无忌在外面和卫兵争吵,说马上要进来见我?”吕方讶然道。

自生点了点头,周围的将吏愣了一下,陈五皱眉道:“这节堂乃是军机要地,他许无忌不过是一介区区使臣,岂能说进便进的,自生,你且让他先回去歇息,主公有空时再见他便是。”

自生点了点头,正欲出去,却看到吕方摆了摆手道:“且慢,许无忌到没有什么,不过他此行来代表的却是武勇都的数千精兵,如今我莫邪都风头太健,四周都对我们有猜忌之心,不能再树强敌,须得和他们搞好关系,好无后顾之忧。自生,你且下去让他上来,切莫与其发生冲突。”

不过片刻功夫,许无忌便上得节堂来,不过双手草草一揖,便算行过了礼,急问道:“某方才听闻吕明府欲出兵攻伐睦、歙、衢三州,此事是否当真?”

此时吕方已是三品大员,坐拥二州之地,麾下雄兵万余,许无忌不过是一名偏俾将领罢了,却在节堂之上如此质问,实在是无礼之极,将吏中脾气暴躁的几人已经是怒形于色,若不是吕方尚未发话,他们早已喝骂起来。

吕方却是神色如常,道:“不错。”

许无忌闻言已是怒形于色,上前一步喝道:“吕公莫非忘了昔日杭州城下的约定了吗?”

吕方听了一愣,还尚在思索,却听到许无忌接着道:“当日在我军营中,吕公允诺,若武勇都助你攻下杭州,则不取浙东诸州寸土,越州,婺州,衢州,处州,温州,台州,明州等地悉数为武勇都所有。相距不过数月,余音犹在,难道吕公便忘了吗?”

听到许无忌如此质问,吕方不由得哑然失笑,道:“贤侄何必动怒,待我解释与你听,并非是我贪图浙东之地,只是许、徐二位将军战况不利,向我求援。汝也是将门子弟,当知道兵法中致人而不致于人的道理,现在浙东诸州援兵尽集越州,便是我将州中兵力尽数渡江,与二位将军合兵一处,也未必能胜。与其这般,不如出一支偏师,击其必救之处,只要他们本州被攻,敌军自然无心恋战,回师救援,那时彼劳我逸,破敌也不过易如反掌罢了。某这番苦心请贤侄好生回去与二位将军说明白,许、徐二公熟知兵法,定能体谅任之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