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曜低头看看才到膝盖的小孩儿,眼底闪过一抹嫌弃,真是个又软又糯又爱撒娇的粘人精。
可鬼使神差的,他竟点了点头。
风里传来浓重的硝烟和血腥味,顾风曜有些遏止不住心底蠢蠢欲动的情绪,蓦地,身侧传来奶里奶气的声音:“好、好臭呀!”
果然还是小孩子。
可这么想着,他却第一次伸出手:“把手给我。”
地上有斑驳的血迹,从血液的氧化程度看已经有一段时间。顾风曜正在思索间,掌心里的小手却忽然缩了缩,他低头去看,欢欢圆溜溜的眼珠漾着光:“哥哥,别怕,欢、又又会保护你哒!”
他没出声,寂静的夜里只有风声呼啸。
……
“嗯。”
床上的男人忽地起身,像是做了噩梦,可他冷硬的唇角却往上翘了翘,分明在笑。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七年,他不经常做梦,也没什么做梦的兴趣,可唯有这场梦,是他宁愿沉溺一辈子的美梦。
梦里有一个小可爱,嘴里有没换掉的犬牙,还在奶声奶气地告诉他,又又回保护他。
保护他。
给自己倒了杯酒,他俯瞰城市的夜景,这座奢华的不夜城,霓虹灯光揉碎了倾泻在脚下,映着灰蓝色的天幕。
杯中摇曳的红酒如血一般绵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