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杜二家在第一次相亲后很快便敲定了联姻的具体事宜,迅速定下婚约,在这阳光明媚的五月举办了盛大的婚礼。
吕氏也在其间干脆利落地伸出援手,盘活了宜爱集团的资金链。
是以杜倚松并不怎么了解吕修峦,仅凭那相亲和订婚宴上的简单接触,杜倚松感觉这人就是个话不太多的工作狂,唯一让他非常满意的点,在于此人有着极好的样貌。
既然是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对象长得养眼一些起码能让人心情好。
回想着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杜倚松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
床上的新婚丈夫还没有醒过来,白日里看起来略显冷厉的脸庞此时添了几分苍白,倒显得有些脆弱,没那么的不近人情了。
正发着呆,忽然一道锐利的目光投向了杜倚松,他吓了一跳,发现吕修峦已经醒了,此时睁着那双深邃的眼睛牢牢地盯着自己。
“你醒了啊,我马上叫医生!身体感觉怎么样?”
杜倚松露出生疏的笑容,按下了呼叫铃。
吕修峦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杜倚松只当他头还疼着,忽略了他眼底的几分警惕和迟疑。
自然会警惕了,吕修峦内心此刻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面前的人虽生得好看,可穿着打扮实在是有伤风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竟将一头青丝给剪了!
不着长袍,还将自己的袖子都卷了起来,露出那白生生的胳膊,不伦不类!
刚刚他虽只说了一句话,但那音调实在奇怪得紧,听着既不像大宋的官话,也不像那元军的蛮夷之语。
还有这间屋子,陈设布局处处透着古怪。吕修峦自认南征北战去过许多地方,却不知这是哪方地界。
疑惑间门口进来了几名穿着白大褂的人,男人的衣着虽显怪异,但至少上下包裹得严实,可那女人的腿……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吕修峦虚岁二十有七,因家国不幸尚未曾婚配,行伍里也都是大老爷们儿,哪见过这些东西,他赶紧移开了眼睛。
“先生头还疼吗?”
经过谈话,吕修峦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些白衣人是大夫,他暗暗松了口气,方才瞧见那几个女人的打扮,还以为自己进了什么不正经的地方呢。
女子从医十分不容易,他倒是误会人家了,幸好没说错什么话,要是平白唐突了几位救治自己的医女那实在不美。
“已经不疼了,多谢。”脱口而出的是一股和周围人一样怪异的腔调,正巧免了吕修峦学习他人说话的功夫。
送走前来检查的医生,杜倚松安排小许去隔壁酒店里订些吃的,明天一早来办出院手续,现在时间太晚了就不折腾了,他自己也准备就在临时病房里将就一晚。
结果一回头便看见吕修峦侧身倚在病床上,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杜倚松疑惑地歪歪脑袋:“怎么了吗?”
只听那人用一种极其隐忍的语气缓缓说道:“你是我的妻子,今天是我们新婚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