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点点头:“差不多了,就那小孩来的时候。”
“一年之前又找了个老婆,带两个孩子。他自己有心脏病,身体也不好,这两年还能找着个老婆,不容易!”
邹之迩一边记,一边扒拉了一下垂下来的头发,心里盘算着自己这碍事的头发还能在自己的忍耐下存活多久,抬头温声问那大爷:“那大哥,这小孩为啥非要找这儿来呢?”
那大爷摇摇头:“这就知不道了。都猜么着跟钱喜玟有关系,可人家不愿意说,咱也不知道啊。不过那钱喜玟不是人——他爹都病成那样了,还要当着他爹的面打他后娘,还点他爹的额头。从那件事之后啊,老爷子就老是疯了似的说胡话。所以说啊,这是养了个儿子,还是造了孽啊……”
“我就说嘛,他家房子盖那么偏,正冲着南山。准是南山奶奶不高兴了,才降灾降害的……”旁边一个搞玄学的插了话,惹的众人都哈哈笑起来了。
第3章 蚊(二)
等回去交差的时候,法医已经把那惨不忍睹的尸体装进裹尸袋往外运了,程闲鸟站在南屋棚子那边像得了白化病的乌鸦一样嘎嘎大叫:“等等,等等!还有一只手……!”
邹之迩跟赵欣蕊给大爷简单汇报完了,看着凌乱的四周和凌乱的大爷,邹之迩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这是……分尸?”
大爷看上去马上就要吐出来了,脸色铁青,双唇紧紧抿着,并不说话,只是用力摇了摇头,又点了点。程闲鸟拿着证物袋过去,故意恶心他似的撞了他一下,大爷竟然也没有还手。
半个小时后两人坐在车上,而且邹之迩很有远见的挑了副驾驶坐着,赵欣蕊开车,把大爷一人放后面。
果不其然,程闲鸟不多时一扒车门 ,利索的跳上了车,他俩坐在一起。赵欣蕊一边倒车一边道:“你们俩天天坐一块也不嫌腻,到把相亲都忘了……话说为啥把我支出去?”
程闲鸟戏谑道:“哪里相亲都忘了,不一直都相亲相爱的?你没见尸体多惨烈,我还没进院子一闻那味就知道好极了。而且大爷在外面猜的也不错。”
赵欣蕊道:“曹队他猜啥了?”
程闲鸟简单道:“死者死去已有三天之久,这三天里没有人喂狗。饿极了的狗挣开铁链肢解吃掉了主人的尸体。就比如……南大棚狗窝边没啃完的那只手。”
大爷捂住嘴,伏在车窗边:“你别说了,我要吐。”
这时,一言不发的邹之迩终于善解人意的递过来了一个垃圾袋。程闲鸟接过来,帮大爷打开,戏谑道:“你能注意下形象吗?这可是有邹之迩在。”
天昏地暗的大爷摸了把小胡子,幽幽的给程闲鸟送去了一眼。
本来三个人都是从小一起玩大的,大人都本以为是青梅竹马,没想到后来某一只鸟越长越歪,就从“青梅竹马”生生演变成了“竹马竹马”。他们仨的座次也从三人一排变成了两人一排,邹之迩被残忍的扔到了副驾驶上,“沦为”和赵欣蕊一排。
秉承着不打扰两人的态度,邹之迩把耳机一插打开手机看看局里的消息。没想到点开第一个就是匿名在一个平台上不出三秒前发来的温馨问候:“别人脱单你脱发。”
程闲鸟这个名字看似随意,其实起的很好,概括了程闲鸟一大性格特点。能实在闲的难受匿名给人发这个的,只有这只在后面的闲鸟了。
于是她写道:“程闲鸟,不要玩了。”
程闲鸟在后面吸了吸鼻涕发过来一句话:“什么鬼?”
还装。
她写:“你整我多少次了你没点熊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