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祝云涛是祝家的孩子,更是我们所有人的同伴。你们还记得,他给从没有见过海的同学们描述海鸥怎样在礁石上安歇,那时的他是多么神采奕奕!现在他被那些掠夺者当作交易的筹码,再也不能与亲人团聚,我们难道要袖手旁观吗?”

“说么废话呀!这协议要是签了,我这店也甭开张,他要买东西啊,爱哪儿哪儿去吧!”

“对!我们也不做这样的工!”

“如果我们今天看着祝云涛被带走不管,明天、后天,受害人很可能就是你、我、他,到那时,谁来替我们说话呢!”

………… …………

第一次。

那是第一次,所有人都站起来。

那是第一次,所有人内心深处炽热的力量,空前地凝聚在一起。

那是第一次,在这个车厢里的所有人不再是一张张冷漠摇摆着的灰色剪影,而是意识到了,应该走上前去,做些什么。

青涩的脸孔带着坚定的眼光,血肉的身躯迸发钢铁的呐喊。

须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但不可撼动地走到这些掠夺者商谈的桌面前方,义正辞严,拒绝了这桩可笑的交易。

几个年轻人冲上来,夺过小刀,替我解开身上的绳索。

我往远处看去。是他,他正被一个和他差不多岁数的青年搀扶到车厢,那个青年喜悦地告诉他,我们兄弟终于可以团聚了。

“云涛!”他推开围观的人群,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使劲朝自己一拉。我一个踉跄,随即扑倒在他的怀里,他以温暖的臂弯将我紧紧环抱住,对我说:“好了,好了,云涛不要哭了,我们回家,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家去了。”

我抬头看着他的脸,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此时此刻,我只想一直这样注视着他,在我的脑海中深深记住这张久违的面孔,从今往后,无论风霜雨雪,再也不想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