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就是缺钱!家里一屁股债等着我一个人去还,我就想赚点快钱怎么了?一没偷二没抢,哄几个傻子请我喝喝酒,你情我愿的事,又不是在卖!”
“这是骗人,涉及金钱,是犯法!”陈秧纠正道。
张梓云点了点头,道:“那你要不要报警抓我?”
陈秧:“……”
张梓云:“去啊,反正我又不是没被处罚过,不就是批评教育和罚款吗?”
陈秧:“你这是自我作践!你无药可救!”
“陈秧,你懂什么?不是每个人都能选择命运!你以为,有更好的选择,谁会愿意这样浑浑噩噩!”张梓云情绪崩溃了似的,咬牙吼道,“钱!钱!钱!我这辈子都被这个玩意儿绑着!从我爸死的那一天起,就一直有人用这玩意儿来逼我!”
“逼得我才十六岁,就一边上学一边打工,省吃俭用就为了填补家里的窟窿……高考前的那阵子,我连学校都不敢回,毕业后好不容易把钱还清了,还被人纠缠不休!我都快疯掉了!”
“我妈为了照顾我的情绪,丢下工作和我搬去外地,光靠家里一套房的房租,她连吃住都困难,还要供我上学,我很努力在赚钱了,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精神状况出了问题,身体也一天天垮掉。她得了绝症,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不读书了,我四处借钱,我拼命赚钱,我就想给她治病,想让她多活几年,难道是我错了吗!”
可张母最后还是走了,不是死于病魔,而是自己放弃了生命。
丈夫意外离世,女儿为了她放弃学业,精神失常的她,觉得如今的自己完全是个负累,所以在一个无人的夜里,选择了割腕自尽。
她走得十分安静,只留下了一个再也不会被谁“拖累”的女儿。
当初为了治病向人借来的钱,一部分原封不动还了回去,一部分还在慢慢还,差不多快要还清。
而她,早已习惯了这样浑浑噩噩的生活。
她早就不是个好女孩了,自然也没必要再去伪装什么。
堕落有堕落的好处,至少降低自我道德底线后,她活得自在了许多。
“我现在过得挺好,你们这些喝酒都只敢去清吧的乖乖女,根本不会明白自由自在到底有多快乐……在灯红酒绿的地方醉生梦死,有什么不好?”
张梓云口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讽刺。
那一刻,空荡的小巷里,只有两个人于冬夜寒风里交错的呼吸声。
沉默许久后,张梓云无所谓地笑了笑,踩着高跟,摇摇晃晃地转身离去。
“你欠了多少?我替你还钱!”陈秧上前两步,大声喊道,“还有纠缠你的人,你欠他多少,我都替你出了,从此你和他们断了联系,不要再做这样的事!”
张梓云脚下步子一滞,沉默数秒,才冷笑着回头问道:“怎么?你要赎我从良啊?我可没有卖身契。”
陈秧道:“我只是想帮你!”
“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不是每个人,都期待得到施舍。”张梓云的语气轻佻,眼里满是讽刺。
也不知是在嘲笑陈秧,还是在嘲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