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脚、修脚,这里都是扬州师傅,包你修完了脚,下次一定还想来,这地方,不是南京本地的呆b,都找不到。”徐佳青说。

他们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面摆着四张躺椅,躺椅上铺着白色的浴巾,看上去就很干净,临湖那边的窗子开着,徐佳青和师傅说,关上关上,快把窗户关上,臭死了。

师傅走过去把窗户关上,走回来以后,好像是鼻子迟钝了,这才抽了两下鼻翼,和他们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的河水特别臭。

徐佳青说:“也不知道,住在这河两边的人家,怎么受得了?”

“这种东西,闻习惯就好了,来的人都说臭,我们每天在这里干活,就感觉不出来。”

张晨差点笑出来,怪不得你的鼻子会迟钝。

三个人在三张躺椅上躺下,又进来两个师傅,他们互相说着的,都是一样的口音,张晨问师傅,你们说的,都是扬州话?

“街上话。”师傅和张晨说。

“街上话?街上是哪里?”张晨问。

“扬州郊区,外面不晓得的人,听着,以为我们说的都是扬州话,其实我们扬州人,还是能分出来的,我们扬州人,只会把扬州城里的话叫扬州话,郊区说的,叫街上话,我们都是从扬州郊区来的。”

张晨点点头,问:“在南京,你们扬州人多吗?”

“多,剃头店里,饭店里,澡堂子里,还有像我们这样的修脚店里,碰来碰去,都是老乡。”师傅说。

“对对,你们扬州有名的,不就是三把刀吗,菜刀、刮胡刀和修脚刀,师傅你是从小开始学这个?”

“十六岁,不读书了就学这个,工作难找,就学一门手艺,不学这个,也没有其他什么好学的,能找到的师傅,都是干这些的嘛,不过现在,我们那里工厂多了,学这个的也少了。”

张晨点了点头,师傅和他说着话的时候,手里不停,搓、捏、揉、刮、压,张晨觉得,确实是感到很舒服,他看看边上的徐佳青,徐佳青也正看着他,见他转过头来,徐佳青笑道:

“舒服吧?”

张晨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