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茹也看到了他,眼睛里满是哀伤地望了他一阵,然后问他:“小慈,阿姨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陈慈怔在原地。
“阿姨不是故意的,阿姨跟你道歉,好不好?”沈茹从地上爬起来,换成跪姿,“阿姨对不起你,可是小藻他还小,他不懂事,你放过他吧,好不好?”
“阿姨,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陈慈艰难地说完话,喉咙立刻被上涌的郁结堵住,再想张开嘴解释,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沈茹只好猜测,“你是不是不喜欢阿姨嫁到你们家来?阿姨不嫁了,我这就去跟你爸爸离婚。你可以说,可以说是我对不起你们,阿姨绝对不会反驳,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今天听到的话。”说完话,沈茹伏在地上,不停磕头,“阿姨对不起,对不起你,求你了,放过小藻,放过小藻好不好?”
周围的人如梦初醒,纷纷上前又拽又拉,好不容易才将沈茹按在座位上。沈茹宛如丢了魂,睫毛膏被泪水融化了,黑色的泪痕将那张风云犹存的脸颊分割成几瓣,像一支碎掉的瓷娃娃。
换陈慈在沈茹的面前跪下,正要张口,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跑来通知消息的服务生看到屋里的景象吓了一跳,有些犹豫地说:“……沈女士,外面出了点状况,您的丈夫受伤了。”
沈茹瞬间清醒,下意识地看向陈慈,陈慈仍旧茫然。沈茹抽了张湿巾,一边擦脸一边吩咐身边的人,“今天的事你们不要说出去,要是走漏任何风声,你们谁都跑不掉。”
在场的几位女士也是见过市面的,三两个搀扶着沈茹,剩下的拿好她的皮包和化妆品,陪着她出去查看情况。路过跪在地上的陈慈,沈茹侧目说:“这件事先别告诉你爸,我们自己解决掉,可以吗?”
没等到陈慈点头,沈茹便挣开扶着她的几条手臂,理了理裹在身上的旗袍,素着脸走了出去。
出去才发现,宴会厅里已是一片狼藉,沈茹站在舞台边沿,看到一队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轧过上百朵玫瑰簇拥着的红毯,往厅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