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陈慈第一次在沈茹不在家的时候到访这间别墅,没了约束感,放心地四处打量起来。
沈茹是大西方艺术史的老师,也领导着整个艺术学院,住宅的整体装潢也偏艺术性。到处是古典油画和雕塑,精致的水晶酒杯摆满酒柜,一旁是她珍藏的洋酒。
陈慈送的几瓶酒也在其中,跟沈茹的其他收藏比起来廉价了些,但沈茹还是把他们摆在最显眼的位置,看得他心里一暖。
在一楼客厅绕了一圈,瞿藻还是没下来,陈慈便登上二楼,敲敲瞿藻的房门,“小藻,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声音闷闷。
瞿藻正站在凳子上,从顶在天花板上的那层柜子中取过冬的棉被和棉衣。春天的时候,保姆用真空收纳袋存好了堆上去,也不知道当时她是怎么放得如此巧夺天工,塞得满满当当的,连伸个手的空间都没有。
真空袋又重又硬,瞿藻探着脑袋够了半天都没找到突破口。陈慈走到房间的另一侧观察柜子的全貌,好不容易才从夹在中间的两袋衣物中找到了点空余,让瞿藻尝试着伸手进去。
瞿藻照办,果然成功取下摆在最上面的鹅绒被,又挑挑拣拣,选了一件长款羽绒服和长款羊绒大衣,捧着三袋重重的衣物,准备跳下来。
“等等!”惦记着瞿藻高三在读,万一出什么意外了会耽误复习,陈慈小跑到衣柜旁,晃了晃胳膊,示意瞿藻把袋子递给自己。
瞿藻嘴角一咧,侧身将几袋子东西噼里啪啦仍在另一侧的地板上,自己握着错愕的陈慈的手腕跳了下来。一双赤脚降落在地板上,发出“咚”的响动,瞿藻低下头,有些神气地看着陈慈微笑,“谢谢哥哥!”
陈慈这才发现,才几个月的时间,瞿藻的个头又长高了许多,身体也变得结实了,之前总结的“瘦弱”和“稚嫩”等形容词都成了自己对他的刻板印象。
尤其是瞿藻笑起来的时候,嵌在下巴上的两颗小小的梨涡更加深刻,漾起了空气里的蜜意。
陈慈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藻长大了嘛!”说完转身,想走得远点好偷偷调整呼吸。
哎——他才刚迈了一步,没留神脚下踩到本书,顿时就失了平衡,整个人都要向前滑倒。
站在他身后的瞿藻自然也看到了,思绪停了一秒,单手握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把着陈慈的肩膀。立定还不够,又施力将人压向一边,做作地扑到床上——
瞿藻沉甸甸的,比堆叠了几层的棉被还要暖和一点,是货真价实的一个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