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唱了十几遍了后,手机响了起来。
苏希望翻身爬起来,用帕子将眼泪揩掉,接通了电话,然后用愉快声音道:“阿姨,什么事啊?”
“小苏啊,你送五百万到南州家里来。家里急着用钱。”
“阿姨,什么时候要啊?”
“越快越好。倒霉时喝冷水都塞牙齿,你舅舅遭了小人,现在还没有出来。我们要花钱打点。”
“以前这五百万是小意思,现在钱都塞进煤矿那个无底洞了,一时半会筹不齐。”
“小苏啊,你舅平时对你不薄。你舅是被诬陷,组织上很快就要还他清白。你就不要找借口推这推那。没有钱,是不是需要给龙书记打个电话,让他给建委打招呼,多拨点工程款。你舅在煤矿的那点股份,我们也不想钱生钱了,把股本退给我们就行了。一个月,能不能拿过来。”
“一个月,太紧了,三个月,肯定没有问题。工程款就不用找龙书记了,江南地产讲信用,不拖款。”
“没有哪个地产商不拖款,小苏别哄我这个老太婆。”
打完电话,苏希望脸上肌肉一点一点往下掉,由笑脸变成了哭相。他将电话扔在地上,又开始如农村小院的狗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边滚边哭。这一次他哭骂“舅舅”所谓的股本。
电话又响起。
“老爸,我想提款车。我的车太没型了。几万美元,你又不是没有。”
“等两个月,现在手里有点紧。”
“老爸,我真的很想要。”
“等两个月吧。”
“不给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