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铺老板看着他的动作,开口道:“小姑娘快去回家吧,这天色已经见晚了,你家里人怕是要着急了,东城的地界儿还是别停留的太久,快走吧,快去回家去。”
萱姐儿再度谢过茶铺老板,荷包没了,再怎么摸也没用。
她沿着那前路向前走去,右转再右转,看见李记酒坊,她在心中念叨着。
她的双手紧握着衣角,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
三人依旧慢慢地缀在后边,毫无被跟踪经验的萱姐儿,而完全不知道她的外祖父和他突来的小姑姑,就在不远处看着她所做的一切。
看着萱姐儿一点点找回了东城的地点,慢慢的找到了回家的路,而此刻她的布鞋之上已经沾满了泥,浑身也有些狼狈。
直到看着萱姐进了家门,老吴才放下心,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当晚吃饭的时候,萱姐儿有些沉默寡言。
而老吴也是如此,往日定会健谈地随意说起行商时的见闻,今日只草草地吃了几口东西,话也没有多说几句。
吃完饭,老吴便兀自回了书房,夫人刘氏看着他的身影,若有所思。
老吴坐在书房中叹气,洛素坐在一旁,看着老吴唉声叹气。
今日所见之事,老吴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和女儿还有夫人说。
说自己出门半路看见萱姐儿跟一个男子幽会?
不行不行。
额,说自己看见萱姐儿和一个男子互通信件?
不行不行。
老吴很是头秃,他一个大男人,跟自己的外孙女隔了一代不说,还有着天生的隔膜,这种事情,根本没办法说啊。
要是让自家女儿还有夫人知道,萱姐儿为了一个书生,这半年一直在拖延订亲,差点私定终生,以夫人和女儿的暴脾气,岂不是一场家庭大战即将爆发?
可难道还能让自己一个老头子,去跟外孙女谈心不成?
若是不说,老吴又怕萱姐儿心里想不开,万一做了什么傻事可怎么办?
愁煞人也,真是愁煞人也。
老吴年轻的时候,忧虑成家立业赚钱,青年之时忧虑一家老小生计,而如今好不容易能够享受天伦之乐了,又要担心自己的后辈小辈,真是一刻都不得闲呀。
主要是萱姐儿和老吴的女儿不同,老吴自己的女儿,乃是夫人刘氏一手教养而成,之后更是送到了鄞州的女学,性子风风火火,心中不藏着事,有什么事都敞开了说。
在外张罗打理家业,回家打理内宅一切,乃是个女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