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沈望蜷着身子躺在榻上,喉间宛若火烧。他伸手去够一旁小几上的茶杯,然浑身轻颤不已,莲瓣青釉的茶杯一倾,凉透的茶水便扑湿了床褥。

沈望撑着手肘,从床上滚下,额间青筋暴起,口中却只能发出“嗬嗬”几声。

他体内的毒性,每过几日便会发作一次,每次发作之时都如钝刀割肉,利斧凿骨。

沈望痛得在地上打滚,两盏茶的功夫后,这焚心嗜骨般的折磨才渐渐消隐,然他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起来般,冷汗浸衣,四肢无力,当真如那人所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外头隐隐传来两声闷哼,沈望勉强撑开粘湿的眼皮,见房中的窗牖被人推开,几道身影跃了进来,见到他如此模样,俱是大惊。

“大人!”陈年将沈望扶起,咬牙道,“他们怎敢……”

陈年是沈望的心腹之一,此次本是留在阆州,然一连几日未收到闵州城传回的消息,陈年便觉不对,故而带着一队人马偷偷潜入闵州城,得知悦客酒楼出事,这才寻了过来。

此时见沈望如此模样,陈年又惊又恨,待他们回到阆州,这笔账定要同罗飞延好好清算!

“先离开这儿。”

陈年背起沈望,依旧身手矫健地翻窗出去,几人迅速掩护着他们原路返回,不消片刻便出了宅院,不曾惊动罗飞延的府兵。

陈年没敢耽搁,一路穿过巷道直奔城门,城外有人接应,只要出了闵州城,再无人能轻易将他们拦下。

几道人影投在月色之下,步履匆匆,抬头已然能瞧见停在墙边的马车,然骤然一声马嘶,从墙垣两侧顿时响起沉沉脚步声,整齐划一,两队穿着甲胄腰侧佩刀的士兵迅速包抄而来,将沈望一行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