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敢回典客署,怕被人撞见异常,思来想去,脱脱告诉车夫:“去长兴坊。”
到了谢府,大门紧闭,脱脱叩了半天,才叩出个门神。
家仆对她竟还有印象,不过,脱脱这副浑身湿透的尊荣,很狼狈,她缩着肩:“谢台主……”
“不在。”门神把大门咣地合上。
脱脱郁郁寡欢地瞅了眼“谢府”两字,只好回平康坊。这个时辰,正是优妓们会客的时候,各馆幽闭,里头是隐约的丝竹歌舞。
途径一馆,门忽然呼啦声拉开,脱脱如惊弓之鸟,心一揪,却正对上张昆仑奴面具。
她呆了呆,眸光顿时变得璀璨,提裙跑过来,脚一踮,扬手就掀开了这人的面具:
“台……”
脱脱愣住,哪里是谢珣,眼前分明是个阴郁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模样,脸色苍白,瞳仁乌黑。
她手倏地放下,把面具给人家重新戴好,灿灿笑说:“郎君,我认错人了。”
刚说完,没着意,身子被人一扯就抓进了屋里。
脱脱衣裳半干,头发凌乱,少年抱紧了她,酒气喷到脸上来,他呢喃说:
“你眼睛真美,就像月光。”
脱脱两手抵在他胸前:“郎君,这里虽然是平康坊,但不能乱来的。你,你是谁呀?”
“我?”少年哼哼笑了,“我是太子,你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