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淑玉瞬间震怒,蛮力扯过了梁以霜,用敌视的眼神向沈辞远质问:你是干什么的?
梁以霜先说:妈,他是我同学。
沈辞远笑着跟梁淑玉打招呼:阿姨好,我叫沈……
梁淑玉掐着梁以霜胳膊上的嫩肉,打断了沈辞远的自我介绍,转头逼问梁以霜:你昨晚在哪睡的?
梁以霜愣住,半天答不上来。
那天分开得很不体面。
沈辞远被赶走,梁淑玉扯着梁以霜进家门之后爆发争吵,是梁以霜记忆里梁淑玉打她最狠的一次,清楚看得出梁淑玉的愤怒程度大过于她年幼时不懂眼色地提起父亲的每一次。
梁淑玉始终在逼问:你昨天跟他回家了?你整晚跟他在一起对不对?!
梁以霜最后被逼无奈,第一次反抗梁淑玉,她哭嚷着对梁淑玉说:我是跟他回家了!我跟他睡在一起!可我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她还没说出口“我们甚至都没有接吻”,扑面而来的是梁淑玉更狠的责骂与殴打。
实际上梁淑玉下手并不重,旨在让梁以霜长记性,没多久她就停了手,坐在沙发一角和梁以霜的哭声重叠。
那也是梁以霜第一次看到梁淑玉哭,确切地说是痛哭,夏日里无限燥热,无法正常沟通的母女俩泪水汗水交叠打湿鬓角。
梁淑玉半天说不出口,都是梁以霜在很久以后的日子里才独自开悟:梁淑玉比之她同学的父母都年轻太多,算起来十八岁就生下梁以霜,她又从小没有见过父亲——也许妈妈是爱她的,妈妈不想让她走自己走过的老路。
可十八岁的梁以霜没办法理解梁淑玉,她认为梁淑玉蛮横专治、不信任自己,甚至还有暴力倾向。
两个人的争吵戛然而止,又谁也不理谁。梁以霜在给沈辞远发短信报平安之后埋头一觉睡到下午,睡醒后发现床头放着一杯水,还有一张只有一粒药的铝箔塑料板。
她一开始满脑子疑惑,直到看到塑料板的背面写着“毓婷”,就算没见过真正的避孕药,她也看过广告,立刻涨红了脸。
药被她丢进了垃圾桶里。
有沈辞远在的日子里,梁以霜整个人骄傲得不像话,梁淑玉不信任她,她也不解释,而是选择和梁淑玉冷战。
直到吞吞吐吐地和沈辞远说了那天的事,沈辞远好一通开解她,她才肯走出房间和梁淑玉一起吃晚饭。